为了社奉行

有为法(一)

【绫人×你】

短篇,私设有,ooc有,不喜勿喷,妥善使用退出

北朝AU,谢绝考据,看个乐子即可

OOC!!!OOC!!!OOC!!!


01

本朝基业,始于平城。自太和十七年高祖迁都洛阳起,去今已三十年有余。历经数十载营建,如今的洛阳,寺观林立,招提栉比,阎浮提洲亦未有此景。朝中佛事之盛,唯江表或可相较一二。番邦之人,来游中土者,不在少数。

你在永宁寺的一场佛会里认识了神里绫人。

马车在官道上驶过,风掀开你的车帘,你只一眼便注意到了他。他正笑容可掬地与沙门统的官员交谈,却在谈话的间隙里极短暂地瞥了你一眼。他唇边笑意其实未达眼底,你伸手将车帘按了回去。

你后来得知,他自扶桑以西,瀛洲之东的倭国而来,履神官之职,此来洛阳,乃是受命于君,遍访伽蓝,以兴佛事。

神里绫人相貌俊美,丰姿都雅,又兼长袖善舞,谈吐不俗,虽是异邦使节,很快也在京中如鱼得水。他像远海吹来的一阵风,给饱经丧乱的嵩洛注入了一缕微弱的活气。

这一年先是武泰元年,又改元建义。数月之内,两更年号,国君四易。流血成河,只得片刻安宁。 


02

自那以后,你时常能与这位神官碰面。

你对神佛并非全然敬信,却又不得不赖以告解。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,总是遇见神里绫人,一来二去,便也渐渐熟稔起来。

你家原在城东建阳里有处宅邸,在你兄长殁后,家中舍宅为寺,以托哀思。你父亲被迫出仕,新除谏议大夫,你母亲则沉浸在丧子之痛中,因此只好由你出面交涉。

建阳寺落成后,你拟了文书退了亲事。生逢乱世,时乖运蹇,乱局之中,人人自危,姻亲关系不再是扩张支脉的纽带,反而成了连坐族诛的祸根。你是这样说服爷娘的。

况且,你翻出了绣得歪七扭八的绿毛鸭,拿去请母亲指教,你们兄妹二人,必然有一个要尽孝堂前,既然阿兄枉死,那你便替他照顾好父母。你们家是累世簪缨的望族,可说到底,也只是这飘摇风雨中一个平凡的小家。 


03

仲秋之际,陛下又改元永安。你踩着闭门鼓从建阳寺向城西的家中赶去。

永宁寺佛塔上饰有数百金铃,在晚风中发出清脆的鸣响,与闭门鼓声一道散落在城郭里。

薄暮时分,天光晦暗,前方道路上投射下一人一马的剪影,骑手褒衣博带,悠游从容。行得近了,你才看清他水色的发丝,在明灭的夜色里流动。

侍女打了帘子,你对他微一点头,“奉行。”

神里绫人在马上略欠下了身,“女郎。”

你想提醒他,闭门鼓歇,再赶夜路是要被禁军捉去的,可与他并驾齐驱的你好像没什么说服力。

“建阳寺新开,仆日前曾往观之,布局巧妙,精工细造,不枉女郎劳心费神。”

“奉行过誉,家兄身后事,如何用心也不为过。只是近日京中大兴土木,无处不在修葺寺庙,奉行可要应接不暇了。”

“女郎,”他为了迁就你,是欠着身的,你甚至能清楚地看到他唇角的美人痣。这会儿他不笑了,那粒小痣也跟着垂下来。

庄严佛事,泰半为给逝者祈福,其中缘由,不可多谈。你知他好意,改口道,“奉行既公务繁忙,那廿一日胡僧摩罗在景明寺开坛说法,会否拨冗出席?”

“摩罗禅师乃西域高僧,他的法会,岂有不去之理?”他堇色的眼瞳里映着马灯的火光,露出一点志在必得的神色,笃定而狡猾,“却不知女郎作何打算?”

你笑了,“景明寺屋宇连亘,廊庑千条,信众不可胜数,机缘巧合之下,或许能与奉行有一面之缘亦未可知。”

闭门鼓的鼓点又重重落下,你微微向前倾身,“奉行,来洛阳也有时日了,须知这闭门鼓一歇,禁军便是要上街抓人的。你若进了他们的号房,可不能指望我来捞你。”

神里绫人好像被你逗笑了,“女郎如此挂怀,真是令人受宠若惊。既如此,女郎也快些家去,在下尚能目送一程。”

油嘴滑舌,你心想着。

永宁寺塔铃声大作,远远从禁中传到你们耳畔。你与他只是偶然地在一个晚归的夜里,短暂地同行了一段,很快便沿着预定的道路分开,你往城西,他向城南。 


04

你虽退了亲,父母却并未放弃为你物色夫婿。

“阿悯,仔细选选,京里这些,可有瞧得上眼的,招回来入赘也好。人哪能一辈子不成家呀。”你心不在焉地听着母亲的絮语,脑海里却浮现出他狭长的眼和唇边的痣。

“嗤,”你冷笑一声,忘了母亲还在身旁。你只好又花了许多心思,赔笑撒娇才将母亲哄好。

他算什么?攻守易形,你进我退,不过是一时兴起才玩些暧昧的小把戏。你真是疯了才会想到他。至于他,连瑶光寺尼都听说过他鼎鼎大名,交好的何止你弘农杨氏的希悯?你又算什么? 


05

永安元年深秋,北海王在梁人陈庆之的襄助下,以讨逆之名起兵北上。

隆冬时节,你曾经的未婚夫意外溺亡在护城河里。你与他仅有数面之缘,还是怀着凭吊故人的心去上了一柱清香。

身旁传来踩踏新雪的响动,神里绫人笼着个袖炉走了过来。

“看背影有几分像,不想真是女郎。天寒地冻,何必出门呢?”

你指了指面前香案,“祭奠故人罢了。”

“女郎真是……重情重义。”

你沉默良久,他既不来搭话,也不离去,便陪你一同沉默着。

“你知道的吧,”半晌你终于开口了,“这位曾与我有过婚约。”

“略有耳闻。”你自嘲地笑了,“怎么,想同他们一样,指责我冷血无情吗?来吧,洗耳恭听。”你退亲时便受过非议,如今对方身故,又有许多人要求你夜不能寐暗自垂泪。可对一个仅见过两面的人,你该如何悲痛呢?

绫人摇摇头,“人生本须臾,哪有余裕分给不相干的人?什么冷血无情,分明是人之常情。”

“何为相干,又何为不相干?”

“心之所系,情之所至即为相干,一纸空文,作废的婚契却是无干。”

“是么。”

“女郎心中自然澄澈,只是这些想法不好同身边人讲吧。”

你正准备矢口否认,又听他继续道,“我却不同,此身并非此间人,一切风云变幻,经纶世务,于我而言皆是过眼云烟。若女郎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听众,偶尔与我说说,也是在下之幸。”

你本可以说奉行好巧的一张嘴,简直舌灿莲花,却鬼使神差地应了一个好字。 


06

永安二年四月,北海王大军连下荥城,睢阳,剑指嵩洛。

战事吃紧,佛诞日的典仪却一切照旧。四月初七,京师佛像悉数运往景明寺,次日再入禁中受天子献花。

是日,六街三市梵音袅袅,香雾缭绕。名僧德众负锡为群,善男信女持花成薮,又兼百戏繁盛,偌大京师,一时间竟人满为患,水泄不通。

你手捧一束素心兰,随着人群缓缓移动。你本是百无聊赖地四下观望,可你的目光却径直穿过无数交叠的肩颈衣袂,落在那一方远海的深潭里。

神里绫人正在街对面与人攀谈,他几乎立刻便察觉到你的视线。你颇有些心虚,将兰花举高了些,才同他颔首致意。

你与他之间隔了宽阔的御道,隔了行人数十,很快便被人潮冲散,但你确信,他唇角细微的弧度,与他对面的僧官无关。

tbc

最多三篇之内结束,本来想写完再一起放上来,xs,结果一拖再拖,甚至想坑了,所以还是先放上来,算是跟自己保证一定要写完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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